立早言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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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AD】回溯

Eighteen




感谢发明了移形换影的伟大巫师,这让他们免于狼狈地从壁炉里爬出来,全身灰扑扑的那种;也不用担心格林德沃那奇怪的外国口音会把他们带到什么不知名的地方去。



  对角巷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格林德沃打量着四周,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他第一次造访这条久负盛名的小巷,整个英国巫师界的商业中心。和欧洲宽阔的街道不同,位于伦敦的这条小巷显得窄小逼仄,倾斜拱起的屋檐和各色广告招牌将天空割裂成小块,五颜六色的壁橱让人眼花缭乱,魔药的味道混合到了一起,熏染出泛着清苦的空气。



总之,没有比这更像魔法世界的地方了。



少年们艰难地分开人流从中穿过,出众的容貌在巫师中并不算少见,但格林德沃的异瞳还是引来了许多不必要的关注。



再一次对上了一位女巫好奇的视线并收到一个羞涩的笑容时,格林德沃转过头,发现面前的红发少年正在微笑着,背着手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咳。”他不太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正色下来,“怎么了,阿尔?”



“假设你能学会低调一点,不再四处散发你的魅力……”



“那就不是我了。”他自然而然地揽过少年的肩,意外发现对方竟然没有拒绝。




“好吧,确实。”



邓布利多听起来有些无奈,格林德沃没有看他,也能想像出他此刻的神情——红发少年必定微蹙着眉尖,垂下眼睫,然后嘴角上扬,划出弧度。



“那就是药剂店,你应该能在那找到显影药水。”邓布利多指了指对面的一个木牌,那上面画着一只冒着热气的坩埚,“迪佩特校长会在破釜酒吧等我,你知道在哪儿,我们到时候在那见。”



“不亲自带我逛逛?”




“结束之后,盖尔,”邓布利多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他回身挥挥手。“不会很久的。”




的确如邓布利多所言,十分钟后,当格林德沃带着药水出现在破釜酒吧时,邓布利多正和阿芒多·迪佩特握手道别,看起来相谈甚欢。




“虽然很遗憾你没去魔法部,但我更高兴你选择留在霍格沃兹,阿不思,我有这种预感,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好老师的。”




“谢谢您的肯定,迪佩特校长,我送您出去吧。”




格林德沃找到了一个窗边的位置,没一会邓布利多就带着两杯蜂蜜酒走了过来。他接过对面递过来的蜂蜜酒尝了一口,然后将它推倒到了一边。




“太甜了。”他嘟囔道,“你该对你的牙负责,阿尔,迟早有一天它们都得蛀光。”




“熬一点健齿魔药不是什么难事。”邓布利多在杯子后面眨了眨眼,“事实上我把它们照顾的很好,盖尔,直到最后我的牙齿都还很健康。”




“真是万幸。”




金发的少年懒洋洋地拖着语调,他支着头,视线顺着邓布利多的动作飘到窗台上的玻璃瓶。估计是之前的客人随手留下的,因为无人打理,玫瑰粉色花瓣的边缘已经干枯焦黄,如同被烈火灼烧过一般发皱卷曲,花枝也无力地蔫蔫垂下,等待着生命最后一刻的来临。




格林德沃看着红发少年熟练地用无声无杖咒施了一个清水如泉。




“即便有水,它也很难恢复过来了。”




“说不定呢,有总比没有好。”邓布利多的指尖在花瓣上停留了一刻,“对了,相片你都上过药水了吗?”




“我想你会更乐意亲自来做?”格林德沃从外套的口袋中拿出冲洗好的相片和一个小小的水晶瓶放到他面前。




阳光透过窗口照上黑白的相片,邓布利多仔细地将显影药水涂到每张照片上,要不了多久,相片里的人像们就会活动起来,他们也许会窃窃私语,也许会冲画面外的人做个鬼脸。




邓布利多注意到了那张“特别”的照片,阿不福思的脸扭曲成一个奇异的表情,有一种莫名的滑稽。邓布利多不得不承认这张照片意外的经典,他笑着为它涂上药水,“我相信这个会让你看起来好一点,阿不。”




“那可不一定,”格林德沃撇了撇嘴,无不惋惜地说到:“可惜了,我还想留着它保持原样好去嘲笑你的山羊弟弟呢。”




邓布利多递给他一个不赞同的眼神。




“只是开玩笑,阿尔,我才懒得和一个小孩一般见识,我还以为你们英国人很有幽默感呢。”




“那可真是一点也不……”




一声巨响打断了阿不思的话,酒吧里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向声音的源头看去。




“好像是从门口传来的,但谁会在这里闹事?”阿不思转过头试图看个究竟,但不幸被前桌的人挡了个严实。




酒吧老板甩了抹布,掏出魔杖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嘿,小子!不管你是谁,你得为砸坏的那扇门付出代价。”魔咒的光芒闪烁在他的杖尖,一道速速禁锢咒飞出,然而却被来者轻易地挡住了,酒馆里爆开一阵惊呼,不少人都快速退开了,生怕来人来找自己的麻烦。




阿不思拿出了魔杖:“我去看看。”





但没等他离开座位,闯入者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粗喘声犹如惊雷炸开在他耳边,来者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座椅上拎了起来。




是阿不福思。




阿不思怔怔地看着阿不福思通红的眼眶和他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冰凉的恐惧如同毒液一般游走在他的每条血管里,带着全身血液逆流而上,涌涨着冲昏了他的头脑,随后恶狠狠地掐住了他的心脏,如坠冰窖般的严寒让他全身颤栗,连一个最简单音节都发不出来。




和他面容肖似红发少年无视了酒吧里所有人惊诧的视线,无视了对面金发巫师下意识防备而举起的杖尖。他死死地盯着阿不思,爬满眼白的血丝让他看起来犹如烈火中的撒旦般神情可怖,少年紧紧攥着阿不思的衣领,直到那布料被扯至变形脱线,他才在呜咽中挤出一句咬牙切齿的“回家。”





阿不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那幢房子的,也许是一秒,也许是一年,世界在那会儿变得无比模糊,一切都像在高速旋转,眩晕和耳鸣将他从四周环境中剥离出来,所有的声音都像是从深水中传来的,阿不思看着巴沙特太太拽着他的衣袖哽咽地解释,阿不福思跪在母亲和妹妹身边狼狈的嚎啕,他有点茫然地看着这一幕,像在看一出荒诞的无声喜剧,直到满嘴的苦咸味让他回过神来。




都是真的,他想。





命运终于撕碎虚伪的外表,肆无忌惮的展示着藏在夏天金色阳光背后,残酷又血腥的真实,冲他露出了第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直到那一刻,他才意识到命运的禁锢加诸在他身上那股浓重冰凉的悲哀,那几乎都快成了他生命的底色。




有生以来第一次,阿不思·邓布利多感到那样深深的、深深的无力。他无法再将那副平静自持、温和有度的假面重新戴上。哀恸、自责和懊悔几乎要把他的灵魂撕成碎片,然而在那之后,是令他震颤的恐惧,无论他怎样拼尽全力挣扎反抗,命运的湍流始终将他推回最初的结局,像是最恶毒的诅咒,每个字都深深镌刻在骨血里,他除了做一个束手无策的旁观者之外别无他选。





少年坚韧直挺的脊背不堪重负般地弯折下去,像一个一触即碎的影子,脆弱到不可思议。





格林德沃走到他失魂落魄的爱人身边,他原本想说些什么来安慰他,但他一向引以为傲的银舌头此刻失去了它的威力,一切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因为他就是那个带来最初的命运恶果的人。




他最终只是站在邓布利多身后,轻轻地将手搭在他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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